缅北之价第28章 责任的重量与无声的战场
掌心那枚被汗水浸湿的黄色塑料小珠硌得生疼。
黄小磊蜷缩在病床上拳头紧握仿佛那不是沙盘上的一个道具而是某种具象化的、滚烫的誓言。
李医生那句“里面的黑暗太深了有时候会来不及”和姐姐带来的那个关于“恒安园区”年轻人命运的模糊噩耗像两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胸口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钝痛。
他不再是仅仅困于自身伤痛的囚徒。
那道沙盘上的沟壑那些散落的小人模型以及掌心这颗微小的光点强行将他的世界撕开了一个口子让他看到了一个更大、更残酷的图景:他的幸存并非孤例也绝非终点。
还有无数个“他”正在那片黑暗的土地上承受着甚至更悲惨的命运而试图伸出援手的行为本身就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牺牲。
一种沉重的、几乎令人窒息的责任感混合着无力与恐惧缓慢地灌注进他几乎被掏空的心灵。
这种变化是细微却深刻的。
第二天的复健课上陈治疗师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
黄小磊依旧沉默依旧会因为剧痛而冷汗淋漓、嘴唇发白但他眼神里之前那种时而麻木、时而狂躁的绝望感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坚韧**。
他不再需要治疗师催促“再来”而是自己咬着牙一次次地尝试直到力竭倒下休息片刻又挣扎着要求继续。
“这小子……吃错药了?”陈治疗师私下对护士嘀咕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赞赏。
只有黄小磊自己知道每多坚持一秒每多让伤腿承受一分重量他都像是在对那个生死不明的年轻人、对沙盘里所有模糊的身影、甚至是对那个沉默的阿木做出一个无声的承诺:**我活下来了我就不能白活。
** 身体的痛苦成了对抗内心无力感的唯一武器。
李医生也注意到了他内在的转变。
沙盘依旧沉默但他紧握光珠的动作和他复健时那股狠劲都说明了一些东西。
她调整了策略开始引入一些更具象的、关于“记忆”和“叙述”的练习。
她带来一些空白的笔记本和笔。
“不一定非要写发生了什么。
”她说“可以写写现在的感觉身体的疼痛一个重复的梦境或者……只是记录每天窗外云彩的形状。
笔握在你自己手里写什么不写什么由你决定。
” 这是一种温和的赋权试图将他从纯粹的“被讲述者”(被警方询问、被医生诊断、被媒体报道)的位置稍稍向“自我叙述者”拉动一点点。
黄小磊起初只是对着空白笔记本发呆。
几天后他开始写。
字迹歪歪扭扭如同幼童句子破碎词不达意。
“腿很疼。
像有针。
” “梦见河。
很冷。
” “护士换了药。
是新的。
” “云像山。
黑色的山。
” 这些破碎的文字毫无文学性可言却是他尝试重新组织思维、掌控表达的微小开端。
偶尔他会写下一个关键词——“高墙”、“哨塔”、“话术”然后又像是被烫到一样用力地将其涂黑直到墨迹透纸背。
书写的过程本身就是一次次的情绪波动和自我审视。
警方的工作在重重阻力中艰难推进。
对“宝哥”的审讯挖出了更多中间环节的小角色国内几条输送链条被成功斩断避免了更多人受害。
但与缅北直接相关的核心情报依然难以获取。
园区内部结构、武装配置、高层身份、资金流向……这些关键信息“宝哥”这个层级确实知之有限或者说不敢透露。
国际协作更是陷入泥潭。
正式渠道函件往来缓慢对方回应含糊其辞甚至石沉大海。
非官方渠道的接触则更加敏感和危险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潜在的反噬风险。
专案组会议上气氛凝重。
“我们现在就像隔着一堵厚厚的毛玻璃墙办案能看到对面人影晃动知道罪恶正在发生却看不清细节也冲不过去。
”一位老刑警揉着眉心疲惫地说。
“证据链还是太薄弱了。
尤其是关于园区内部具体犯罪行为的直接证据几乎为零。
目前主要依靠受害者证言(如黄小磊但获取困难)和外围资金、通讯证据想彻底打掉这个跨国犯罪集团难度极大。
”检察官客观地分析着司法面临的困境。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继续无法无天?”年轻的侦查员不甘地捶了一下桌子。
“当然不是!”专案组负责人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困难再大案子也要办下去!国内能打掉的环节一个不留!境外的工作难度再大也要尝试!技术侦查不能停国际合作继续推动非官方渠道……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也要谨慎接触!我们要做的就是不断施加压力不断收集碎片等待时机!每救出一个人每固定一份证据都是在加高审判他们的砝码!” 这是一场无声的、旷日持久的战争发生在会议桌、电脑屏幕、跨国电波和无数不眠之夜里。
每一个微小的进展背后都是办案人员巨大的心血和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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