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读心我靠剧透拿捏他第28章 你说的天命只是还没人敢去做
帐帘地被一只素手掀开阿芜的身影像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融进黑暗里带进来一阵混着泥土腥气和寒露湿意的冷风冻得我打了个哆嗦。
夜色浓得跟墨汁似的她身后的烛火不安地跳动着照出她肩头上还没化尽的霜痕亮晶晶的。
空气里飘着炭火微微烧焦的味道混着远处粮棚那边飘来的红薯熬煮时的甜香——那味道对饿肚子的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她单膝跪地声音压得低低的却每个字都清楚得像冰珠子落在玉盘上:主上查清楚了。
村里家家闭户是因为有人在暗地里散布谣言说您带来的番薯是是秦朝用来羞辱我们六国遗民的吃了会断子绝孙。
带头的是前魏宗室一个叫魏咎的旁支他借着这个机会收拢了好几千流民藏在太行山余脉里头打着宁死不吃番薯受辱的旗号准备趁着秋收大军撤回、粮仓空虚的时候直接扑向汾水切断关中的粮道! 我指尖瞬间冰凉那寒意地传遍全身好像有细针从骨头缝里扎进来似的。
摊开的羊皮地图上河东的地形看得一清二楚:沟沟坎坎纵横交错山势险峻得像铁锁横在江上。
背靠着太行山易守难攻;面向汾水能直接俯冲平原。
我的手指划过那条蜿蜒南下的红色标记像在抚摸一道还没愈合的旧伤疤。
魏咎这一招真够毒的。
这地方一旦闹起来关中肯定震动。
要是从关中调兵过来路途遥远正好中了他的计;要是就地征发郡兵镇压流民和普通百姓混在一起肯定要血流成河把这片土地彻底推到帝国的对立面。
不管不顾? 等他成了气候一把火就能烧了帝国赖以生存的粮道。
好一个以死相逼啊。
我冷笑一声嘴唇间吐出的白气在灯下凝成一条线转眼就散了。
心里的棋盘却已经落下了棋子。
黑暗中我地站起身铠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冰冷的声音穿透凝滞的空气:传我的命令把所有随行的农吏马上给我叫来! 没过多久十几名农吏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聚集在我的营帐里。
他们都是帝国精心培养的农业技术官员满心以为来河东是推广高产作物、建功立业的没想到一头撞进了这么诡异的局面。
脚底下还沾着昨天田埂上的泥巴袖口上留着试种薯苗时刮破的纤维眼神里写满了困惑和不安。
大人我们…… 我抬手打断他们目光扫过每一张脸——上面的皱纹深浅不一但都刻着对荒年的深刻记忆。
我一字一顿地宣布了一道足以让他们惊掉下巴的命令:明天全队转向安邑。
在城外最显眼的地方搭棚子施粥!所有人都去把场面给我搞大! 一个年纪大点的农吏壮着胆子问:大人施粥……用什么煮?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手指轻轻摩挲着桌上刚挖出来的那颗红薯——表皮粗糙紫红泛褐却沉甸甸地压在手心里。
就用红薯。
熬成最烂最稠的粥。
话音刚落灶台那边就传来锅盖轻轻跳动的声音咕嘟咕嘟的沸腾声不断甜香味越来越浓好像大地本身在呼吸一样。
施粥到了第三天安邑城外已经人山人海。
早晨的雾气还没散人群就像潮水一样涌过来脚步踏碎了薄霜扬起的尘土和喘息声交织成热浪。
那些原本在乡野间游荡、被恐惧和饥饿驱使的流民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
他们的衣服破得像枯叶手指关节冻得发紫眼睛里却燃烧着不肯熄灭的求生之火。
我下令粥棚二十四小时不许熄火来的人都不拒绝供应不限量。
粘稠香甜的红薯粥盛在粗陶碗里冒着缕缕白气烫得人掌心发红。
喝下第一口的时候有人哽咽有人闭上眼睛好像这不是食物而是久违的尊严。
阿芜领着一群半大的孩子在粥棚边上拍着手用稚嫩的童声一遍遍唱着我临时编的童谣:红薯藤绿油油刨个红薯胖嘟嘟。
煮一锅香喷喷吃饱肚子不想走……歌声清亮亮的穿透喧嚣像春风吹过冻土。
主上我的随侍程素娥忧心忡忡地走过来指尖微微发抖袖口上还沾着账册的墨迹我们带来的存粮本来就不多这么大的消耗恐怕撑不过十天。
而且这样无底线地施舍不是正好中了叛匪的计吗?他们只要派人混在里面就能白白吃饱肚子积蓄力量啊。
我看着远处一个个埋头喝粥的身影眼神平静耳边是勺子刮碗的沙沙声、小孩的啜泣、老人满足的叹息。
他们以为我在赈灾其实我在布阵。
我把一枚刚刻好的木牌递给她从现在开始每发一碗粥就附送一张这样的木牌。
告诉他们拿着这个牌子的人等河东的乱子平定之后可以凭牌子优先到官府名下分到十亩地。
程素娥接过木牌手微微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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