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小趣事第2章 御子板声动惊四座
日子在后台的忙碌与无形的压力中一天天滑过。
张鹤伦那冷硬的背影和刻薄的话语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横亘在我和他之间。
他对我保持着一种近乎透明的疏离。
需要递水?一个眼神扫过来目标明确地落在我旁边的老助理身上。
需要整理他专属的演出服?负责服装的刘姐会适时出现。
偶尔目光不可避免地在狭窄的后台通道相遇他那双眼睛也总是平静无波地掠过我仿佛我只是空气里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这种刻意的忽视起初是难堪的刺扎得人生疼。
但很快它就化作了一种奇异的动力。
我像一块沉默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后台的一切。
给演员们递热毛巾时耳朵竖得笔直捕捉着他们随口哼唱的旋律、即兴甩出的包袱节奏;整理道具时手指会无意识地模仿那些快板、醒木的握法和击打角度;夜深人静独自留在后台核对次日流程时那对从家里带来的、陪伴了我整个童年的旧御子板就成了我唯一的伙伴。
红木的冰冷触感抵着掌心指尖每一次轻敲或重击清脆或沉实的“嗒、嗒”声在空旷的后台回响像是敲打在心坎上一点点熨平那些白日里积攒的褶皱。
“小周(周九良)你看那新来的小助理”有一次我蹲在道具箱旁整理一堆缠在一起的丝绦听见烧饼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从隔壁的休息室门缝里飘出来带着点调侃“整天跟个小耗子似的闷头干活一声不吭。
那御子板倒是敲得……啧有股子劲儿不像生手。
” 接着是周九良那慢悠悠、带着点冷幽默腔调的回应:“嗯。
像……像半夜偷练功的。
”他顿了顿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就是……人有点轴伦儿哥那脸都快掉地上了她还天天搁那儿闷头清点道具跟那堆破箱子较劲呢。
” 他的话引来休息室里一阵压低的笑声。
我低着头手指用力地扯开一个死结指尖勒得生疼。
轴?也许吧。
但我心里清楚这不是轴是憋着一口气。
这口气支撑着我在每一次被张鹤伦彻底无视时还能挺直脊背;支撑着我在每一个疲惫的深夜对着冰冷的御子板一遍遍练习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传统段子《百山图》、《太公卖面》的板点节奏。
汗水滴落在光滑的红木板上又迅速被擦去。
指尖磨出了薄茧旧御子板的边缘被摩挲得更加温润光亮。
那“嗒嗒”的节奏是无声的倔强是我在这片看似接纳又处处壁垒的后台唯一能发出的、属于自己的声音。
机会像一粒被风吹来的种子看似偶然地落在了月末考核的这一天。
考核安排在下午场演出结束后的空档。
后台最大的那间休息室被临时清空几张椅子围成半圈坐着几位负责考核的师兄弟:总队长栾云平坐在中间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手里拿着笔和记录本;烧饼咧着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孟鹤堂坐在他旁边神情温和带着鼓励的微笑;周九良则歪在椅子里半闭着眼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张鹤伦坐在最边上低头划拉着手机屏幕侧脸线条冷硬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前面几位助理的考核内容无非是整理道具的速度、熟悉台本的准确度、或者模仿几句简单的开场白。
气氛轻松甚至带着点玩笑性质。
直到轮到我。
“小苏”栾云平翻着名单抬眼看我“到你了。
展示点才艺吧后台用得上手的。
” 他的语气公事公办没有多余的情绪。
我深吸一口气从随身带着的布包里取出了那对陪伴我多年的旧御子板。
红木的色泽已有些暗淡边缘被摩挲得圆润光滑透着一股沉静温润的岁月感。
当它们出现在我手中时原本有些散漫的气氛似乎凝滞了一瞬。
烧饼挑了挑眉孟鹤堂脸上的微笑加深了些带着一丝期待。
周九良终于撩起眼皮目光落在那对御子板上。
而张鹤伦划拉手机的手指顿住了他依旧低着头但我能感觉到他眼角的余光似乎不经意地扫了过来。
我走到场地中央微微躬身示意。
没有言语屏息凝神。
左手执板稳稳托底。
右手拇指内侧关节扣住另一板顶端食指中指微屈指尖蓄力。
下一秒手腕猛地一抖! “嗒!” 一声极其清脆、短促、如同玉珠落盘的敲击骤然划破空气带着一种近乎凌厉的穿透力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听觉神经。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紧接着我的手腕以一种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频率高速地、灵巧地抖动起来!指尖与红木板面每一次精准的接触、碰撞、刮击都爆发出截然不同的声响:或高亢如裂帛清脆得直冲云霄;或低沉如闷鼓沉实地敲在人心坎上;或绵密如骤雨一串串细碎急促的“嗒嗒嗒”声带着令人窒息般的节奏压迫感。
我的手指仿佛拥有了独立的生命在方寸之间翻飞跳跃快时如疾风骤雨密不透风慢时如珠落玉盘颗颗分明。
手腕的抖动带动小臂动作幅度极小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量和控制力每一次发力都恰到好处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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