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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穿成傻丫头后第103章 日记里的真相

暮色四合将小院温柔地包裹。

最后一缕天光挣扎着湮灭在西边的山峦之后屋内一盏油灯被点燃昏黄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驱散了角落的黑暗却也营造出另一种更深沉的静谧。

白日的喧嚣与暗涌仿佛都被隔绝在那扇简陋的院门之外。

村中关于她的种种议论同情、敬佩、猜忌、审视……那些纷繁复杂的声音到了这里都化作了无声的背景再也无法侵入这方被她牢牢掌控的天地。

沈清徽坐在临窗的桌案前。

窗扉半开夜风送入初夏草木的清新气息与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清冽的药草香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而沉静的氛围。

案上摊开着那本厚重的、皮质封面已有些磨损的日记。

旁边一方歙砚墨迹未干一支狼毫小楷搁在笔山上笔尖蘸饱了浓墨。

她并未立刻动笔只是静静地坐着眸光落在跳跃的灯焰上眼神却空洞而悠远仿佛在回溯着白日里接收到的所有信息又像是在进行一场冷静至极的复盘。

王婆子带来的村中舆论那些淳朴妇人的赞叹那些精明妇人的猜疑那些务实男人的衡量……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掠过却被剥离了所有情感色彩只剩下最核心的、可供分析利用的价值。

许久她缓缓吁出一口气那气息轻若无物却仿佛吹散了眸中最后一丝属于“林招娣”的、可能存在的彷徨或软弱。

她伸手取笔。

指尖稳定没有丝毫颤抖。

笔尖落下触及微黄的纸页发出极轻微的“沙沙”声。

清秀而隐含风骨的字体如同她此刻的心境冷静、清晰带着一种剥离了情感的、近乎冷酷的审视。

【辛酉年 季夏 初七 晴南风微燥】 舆论已起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王婆子今日来报村中议论大抵分为两派。

一者感我“仁厚”怜我“孤弱”赞我“以德报怨”。

此辈心思单纯易受表象迷惑可为吾之屏障暂借其势安抚民心。

另一者则疑此事过于“巧合”窥我手段心生忌惮。

此辈或有些许见识或本性多疑然其畏威而不怀德反倒更易掌控。

她没有停顿笔锋流畅仿佛这些分析早已在她心中演练过千百遍。

“仁厚”之名乃护身之符行事之便。

然过柔则易折过善则易欺。

故需以“深沉”佐之以“不可测”伴之。

令慕我者不敢轻慢疑我者不敢妄动。

如今局面正合吾意。

写到此处她笔尖微顿抬起眼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月光被薄云遮掩只透出朦胧的清辉。

她的侧脸在灯下显得格外沉静也格外……淡漠。

此番布局意在立威亦在清障。

林大山、王氏贪婪愚蠢如同圈中之豕喂之不饱驱之不去反污其舍。

若任其滋扰永无宁日。

故需行雷霆手段一举慑之使其肝胆俱裂再不敢生妄念。

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评价的不是有血脉亲缘的兄嫂而是两个亟待清除的、令人厌烦的障碍。

“杀鸡儆猴”之策成效初显。

笔锋在这里稍稍用力墨迹微洇。

林大山即那只“鸡”。

其性贪婪而怯懦稍加引导便自寻死路。

散播流言触怒李家正入吾彀中。

李氏之怒如预期般酷烈足以将其打入深渊恐惧刻骨。

而全村观望之众便是那些“猴”。

“猴”性狡而多疑畏强凌弱。

目睹“鸡”之惨状听闻吾之“求情”感受李家之威其心必乱。

或怜“鸡”之愚或叹吾之“仁”或惧李家之势更或……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笔下字迹愈发显得锐利: ……疑吾之能。

此“疑”便是吾所欲。

令彼等知晓吾非仅有“仁厚”之外衣更有翻云覆雨之手腕。

虽居于村尾陋室亦非其可轻辱、可算计之辈。

经此一役林大山夫妇已不足为虑其心中恐惧胜于刀斧加身。

村中宵小亦当敛迹。

短期内可获清净。

李氏那边暂得平衡彼承吾之情亦需时间消化此事短期内不至紧逼。

然 她的笔锋再次停顿微微悬腕目光变得愈发深邃。

“猴”群虽暂被震慑其心未必尽服。

李氏之患根深蒂固终非长久之计。

眼下之平静如同薄冰履足需步步为营。

下一步当借此立威之机加速积累。

茶叶、香膏需扩大规模周瑾所研新物亦当尽快问世。

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方可无惧风雨真正掌控棋局。

写到这里一篇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复盘已近尾声。

她没有抒发任何个人情感没有一丝一毫对兄嫂遭遇的怜悯也没有对村民议论的在意有的只是对局势的精准剖析、对人心赤裸裸的利用以及对自己所行策略的绝对自信。

她放下笔将写满字迹的纸页轻轻吹干合上日记本。

封面上那粗糙的皮质触感提醒着她此刻的身份与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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