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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吴普同第25章 鸡毛茸茸的奇迹

西里村的春天是被老母鸡们焦灼的“咕咕”声唤醒的。

吴建军家的鸡圈里四只老母鸡和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红公鸡是家里除了几亩薄田外最稳定的“活钱罐子”。

平日里攒下的鸡蛋李秀云会小心地收在垫了麦草的篮子里攒够一篮子要么让吴建军去镇上粮站找二姨夫赵志刚时捎带着卖了要么就留着自家改善伙食。

那金黄喷香的炒鸡蛋是孩子们眼巴巴的念想也是偶尔待客的体面。

更重要的是每年开春的“鸡生鸡”大计。

家里每年都会精挑细选一只抱窝意愿最强烈、性子也最沉稳的老母鸡让它担当起孵化新生命的重任。

等到年底新鸡长大老鸡们除了留下最会下蛋的一两只大部分都会被吴建军捆了腿脚带到镇上的集市卖掉换来些油盐酱醋、针头线脑或者给孩子们添件过冬的衣裳。

如此年复一年鸡群生生不息虽挣不了大钱却也像那汩汩流淌的溪水细碎地滋养着这个清贫却坚韧的家。

“鸡孵鸡二十一鸡孵鸭二十八。

”这句古老的农谚像烙印一样刻在西里村每个孩子的心头。

今年春天家里那只最敦实的花母鸡——小普同叫它“麻团”——又一次尽职尽责地趴进了墙根下那个用破筐、稻草和旧棉絮精心布置的“产房”里。

麻团身下是李秀云数了又数、用铅笔轻轻在蛋壳上做了记号的二十个鸡蛋。

其中十八个是自家母鸡下的还有两个特别圆润、个头稍大的青壳鸭蛋是前天吴建军去村头豆腐坊老杜家买豆腐时老杜媳妇塞给他的:“建军听说你家麻团抱窝了?正好俺家鸭子新下的新鲜着呢拿去试试!鸭蛋香!” 麻团进入了神圣的“母亲”角色。

它蓬松起全身的羽毛把自己变成一个温暖厚实的毛球严严实实地覆盖着身下那些圆滚滚的希望。

那双原本滴溜溜转、时刻警惕着地面有没有虫子的眼睛此刻变得异常专注和温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平静。

除了每天清晨被李秀云强行抱出来喂点小米、喝点清水顺便清理一下窝里可能被它压碎的蛋壳麻团几乎寸步不离它的“宝座”。

它用尖喙轻轻翻动着身下的蛋确保每一面都能均匀受热。

有时小普同放学回来会看到麻团闭着眼睛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满足的“咕噜咕噜”声仿佛在给未出世的小生命哼唱着安眠曲。

那份专注和忍耐连小普同看了都觉得肃然起敬——它真的能好几天不怎么吃喝只为守住那一窝温热。

小普同的心也随着麻团身下的蛋一起被悬在了半空充满了热切的期盼。

自从麻团正式“上岗”他每天从幼儿园一回来书包都来不及放稳就一溜烟跑到鸡窝边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凑近那个破筐。

“麻团麻团!”他压低了声音像在分享一个巨大的秘密“今天乖不乖?蛋蛋热乎不?”他不敢伸手去碰麻团生怕惊扰了它神圣的工作只敢把眼睛凑得近近的观察着麻团身下偶尔露出的蛋壳边缘或者它翻动时露出的那一点点缝隙。

麻团通常只是懒懒地抬起眼皮瞥一眼这个熟悉的小主人喉咙里咕噜一声算是回应便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每天临睡前小普同还有一个雷打不动的仪式:扳着手指头数日子。

他坐在堂屋昏黄的煤油灯下小梅已经蜷在母亲身边睡着了弟弟家宝也在里屋的炕上发出均匀的呼吸。

小普同就摊开自己肉乎乎的小手一根一根手指头用力地按下去。

“一、二、三……”稚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郑重的仪式感。

数到“二十一”他小小的脸上就会焕发出光彩仿佛那一天就是盛大的节日。

“鸡孵鸡二十一!”他低声而有力地重复着这句农谚像是在给自己鼓劲也给麻团加油。

有时李秀云在一旁纳鞋底听到他认真的数数声会忍不住抿嘴一笑心里也暖暖的。

日子在小普同的指头缝里一天天溜走。

当数到第十五天时麻团身下的蛋开始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小普同像往常一样放学后蹲在窝边他忽然听到一声极其轻微、极其清脆的“笃”!声音来自麻团暖烘烘的腹下。

他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紧接着又是一声细微的“笃笃”像是里面有个小生命在用尖尖的小嘴轻轻叩击着坚硬的蛋壳壁垒。

“娘!娘!”小普同激动得小脸通红像阵风似的冲进屋里“蛋蛋在响!里面有小鸡在敲门了!” 李秀云正在灶膛前烧火闻言也放下火钳跟着儿子走到鸡窝边。

她侧耳听了听果然捕捉到了那细微的啄壳声。

她笑着摸摸儿子的头:“嗯是快到时候了。

小鸡在里面使劲呢想出来见见天日。

” 这啄壳声仿佛打开了小普同心里的闸门让他本就高涨的期待更加汹涌澎湃。

他蹲在窝边的时间更长了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麻团身下偶尔露出的蛋壳。

他甚至开始幻想蛋壳里小鸡的样子:是黄色的绒毛?还是黑色的?或者像麻团一样带点花?它们的小嘴是不是粉粉嫩嫩的?叫声是不是“叽叽叽”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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