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终焉第10章 名字烧成了灰
那滴液体带来的触感转瞬即逝却像一根烧红的钢针刺入凌子风的神经末梢。
他甚至来不及分辨那究竟是苏妤的血还是惊恐中渗出的泪。
怀中的身体骤然一软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沉沉地倒了下去。
“苏妤!” 巴图和赵立军惊呼着冲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将昏迷的苏妤从凌子风怀里架起。
昏暗的头灯光束下只见她额角一片殷红一道细长的伤口正不断向外渗着血珠显然是刚才扑倒时磕在了某块尖锐的岩石上。
“快回营地!”赵立军当机立断将苏妤背在身上一行人脚步沉重地返回那片脆弱的灯火。
帐篷里应急灯的光线苍白而冰冷。
苏妤被平放在睡袋上呼吸微弱却还算平稳。
林小满用酒精棉球小心翼翼地为她清理伤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摸一件易碎的瓷器。
然而苏妤紧闭的双眼下嘴唇却在无意识地翕动着发出破碎而模糊的音节。
凌子风俯下身将耳朵凑近。
“曌……曌……” 又是这个字。
它像一道魔咒从石碑上蔓延开来缠住了苏妤的意识。
凌子风的心沉了下去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苏妤看到的绝不仅仅是幻觉。
那短暂的对视里她眼中极致的恐惧是真实存在的。
他深吸一口气双眸缓缓闭上再睁开时瞳孔深处仿佛有两点寒星亮起周围的一切瞬间褪去了色彩化作由无数能量丝线构成的灰白世界。
这就是凌家世代相传的“破妄之眼”能够勘破虚妄追溯能量本源。
他的视线落在苏妤的额头上。
在那片血污之下一团紊乱的能量正缓缓盘旋其中夹杂着一缕极不协调的、外来的气息。
凌子风集中精神将自己的意识探入那团能量。
刹那间一幅画面在他脑海中炸开。
无垠的沙海之上并非烈日当空而是诡异的黄昏。
一艘巨大而古老的木船正无声地航行。
船首一名身着繁复汉服的女子凭虚而立广袖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她看不清面容但那身姿那气韵却透着一股俯瞰苍生的威严。
女子的掌心托着一枚玉印玉印一半莹白如月一半赤红如日日月交辉之间一个古朴的“曌”字清晰可见。
凌子风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停止跳动。
这名女子……这名女子的轮廓和身形竟与他背包夹层里那张沈青禾的画像有着七分相似! 他猛地抽回意识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比帐篷里的灯光还要苍白。
那一夜无人能安然入睡。
巴图坚持守在苏妤的帐篷外他从自己那个摔碎的祖传铜铃上掰下一块锋利的碎片以帐篷为中心在沙地上划出一个又一个同心圆口中反复念诵着晦涩难懂的驱邪祷文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原始的虔诚与恐惧。
凌晨四点正是夜色最浓阴气最重的时刻。
凌子风靠在越野车旁双眼紧盯着那片被祷文和铜铃碎片守护的区域。
忽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帐篷门口的沙地上一道湿痕毫无征兆地浮现像是有人用饱蘸清水的毛笔在干燥的沙面上写字。
那湿痕的颜色渐渐加深最后竟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铁锈红仿佛是用血写就。
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成形: 我不是她别让她进来。
巴图的祷文戛然而止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凌子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蹲下身子。
破妄之眼早已开启他能清晰地看到那字迹中残留的微弱能量波动那是一股充满了恐惧和排斥的意识力量。
但让他遍体生寒的是这行字的笔顺和写法——那种撇捺间特有的稚嫩与执拗与他记忆深处妹妹凌小月五岁时初学写字的样子分毫不差! 一瞬间一个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念头浮现:那艘船难道不仅仅是复制了妹妹的幻象而是……连同她的意识也一并复制并囚禁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指尖触碰到沙地冰冷刺骨。
与此同时在另一顶帐篷内林小满背对着众人借着检查摄影器材的遮掩悄然从相机机身的夹层中取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微型记录仪。
她将设备连接到一台加密的掌上电脑一段无声的影像开始播放。
画面摇晃而昏暗地点似乎是在一个古船的船舱内。
七个男人并列跪在地上他们的身形、轮廓赫然都是凌子风。
但他们身上的服饰却截然不同从古朴的布衣、到民国时期的长衫、再到近代的工装……仿佛是来自七个不同时代的历史切片。
画面中第一个“凌子风”面无表情地举起一把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腕鲜血涌出滴入脚下的一个凹槽。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七个人如同执行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逐一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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