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比我大了整整十八岁第104章 短兵相接
陆陆续续从沿海各地传来零星消息不时有小股倭寇袭扰渔村。
所幸冲突规模都不大那些早有防备的村落更是让倭寇半点便宜都占不到。
渔民们闻讯都欢欣鼓舞。
我甚至听见有人说:“倭人也不过如此哪有传说中那般凶悍?” 然而这些捷报却让我隐隐感到不安。
将这些事件串联起来细看便会发现倭寇每次出动不过两、三艘船人数有限且从不恋战稍遇抵抗便迅速撤离。
他们似乎并不以掠夺财物为目的倒更像是在进行某种——试探! 这些零星的袭扰看似无关痛痒却暗藏玄机。
我用炭笔在粗纸上将这些有限的信息标记出来每次冲突的地点——那些看似随意的攻击竟隐隐勾勒出我们整条海岸线的轮廓。
我基本能够确定:他们是在试探!每处新建的烽火台、每段加固的海塘都成了倭寇刺探的目标。
海风突然变得阴冷。
我想起兵书上曾说“善战者先为不可胜”这些神出鬼没的倭船恐怕正在为某个雷霆万钧的总攻寻找最脆弱的突破口。
当夜我登上了七星村最高的烽火台。
咸腥的雾气里隐约看见远海有鬼火般的亮点明灭三次——那是倭船在用手语传递讯号。
他们就像嗅到血腥的鲨群正围着我们的海岸线逡巡游弋。
我匆匆寻到村长家将那张标记密麻的粗纸海图在木桌上铺开推到他面前。
炭笔尖重重点在某处礁湾:“三日前这里遇袭时倭船特意绕到新建的烽火台正面佯攻后立即撤退——分明是在测算狼烟燃起后援兵赶到所需的时间。
” 老村长枯竹般的手指抚过图上那些炭痕眉头拧成了死结。
看着他鬓角新添的霜色我喉头发紧却仍须开口:“劳您再跑一次县衙务必将倭寇假作骚扰、实为试探的军情禀明县太爷请官府速报水师派兵驻防!” 我后退半步朝着这位被风浪雕刻了一生的老人郑重拱手:“此事关乎整条海岸线安危拜托了。
” 他沉默着将海图仔细卷好突然扯下梁上悬挂的螺号系在腰间。
推开木门时阳光将他身影拉得笔直他的声音随着海风传来:“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跑!” 村长回来时带来的消息令人振奋:“上次押走的倭人已在仙游城受审供出了更多内情。
州府太守对此极为重视我这次前去禀报县太爷当即允诺即刻上报。
” 我闻言暗自松了口气。
若能引起水师重视在沿海广设卫所与巡检司提前布防局势定能有所转机。
可这份安心尚未在胸中捂热倭寇的獠牙已刺破七星村的黎明。
那日我正分拣新采的止血草村口铸铁钟突然炸响。
每声嗡鸣都像重锤砸在心头冲出门时只见最远处的烽火台已腾起狼烟! 敌寇来袭! 我拔腿奔向村中心广场沿途不断有手持鱼叉的健壮渔民越过我冲向前方。
待赶到时广场上已聚集了几十号人他们或握鱼叉或持铁钩唯有我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不敢直视站在前方的村长。
这时村长突然振臂高呼:“开——祠门!” 我不由怔住此时不该赶往海塘抗敌吗?为何要开宗祠? 我愕然抬头只见两位白发族老颤抖着推开宗祠沉重的木门尘封的香火气扑面而来。
祠堂深处竟整整齐齐架着数十柄长刀冷铁寒光映着祖先牌位恍若英灵苏醒。
只见村长率先踏入祠堂在袅袅香火中重重跪下身后渔民齐刷刷随他俯身。
三记响头磕在青砖上震得梁柱间悬着的旧渔网簌簌作响。
“列祖列宗在上!” 村长苍老的声音在祠堂回荡枯竹般的手指深深抠进砖缝“今日倭寇犯境不肖子孙请出镇祠宝刀望祖宗庇佑儿郎们平安归来——” 雄叔忽然举刀划破手指血珠滴在祖先牌位前:“若我等战死魂魄必化为惊涛永镇海疆!” 数十把长刀同时顿地金石相击声惊飞檐下宿鸟。
我望着牌位上那些被海风侵蚀的字迹从药囊取出所有止血药丸分发给众人。
当海风卷着倭寇的嚎叫迫近时这座宗祠仿佛有英灵附在刀锋之上随着渔民们冲向了狼烟升腾的海岸。
渔民们举着祖传长刀冲上海滩三艘倭船正像嗜血的鲨群般迫近礁岸。
浪花撞碎在倭船狰狞的船首像上溅起的水雾里已经能看清那些涂着朱漆的鬼面盾牌。
不断有倭人攀上海塘雄叔手中长刀划出银弧削断了最先跳下来的倭寇脚筋。
惨叫声未落数十个头戴鬼面面具的倭寇已嚎叫着扑来他们手中的太刀在阳光下泛着青芒与渔民们的鱼叉撞出刺耳刮擦声。
有个少年被倭寇一刀砍中肩膀摔倒在海水里仍死死抱住敌人双腿给同伴创造了刺穿对方咽喉的机会。
浪涛卷着血水漫过我的脚踝我跪在礁石后为伤者包扎金疮药粉刚撒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就被新一轮涌上的浪头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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