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内外三百年第93章 洪流
第九十三章 洪流(上) 开平元年(公元907年)的夏日的阳光灼烤着新生的后梁疆土却照不透弥漫在权力顶层的猜忌与血腥。
朱温坐在开封皇宫的崇元殿内身下是刚刚打造完成的龙椅冰冷而坚硬远不如他昔日在宣武军节堂那张虎皮交椅来得自在惬意。
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皇位却发现这巅峰之上寒风刺骨杀机四伏。
一、 开封:血色龙椅 登基的狂喜与喧嚣迅速沉淀取而代之的是对新朝根基不稳的深深忧虑。
朱温深知自己这个皇帝位子是靠着刀剑与阴谋硬生生抢来的天下真心归附者寥寥。
那些表面上叩首称臣的藩镇哪个不是包藏祸心伺机而动?而朝堂之上那些被迫归顺的唐室旧臣眼神深处隐藏的究竟是恐惧还是怨恨? 猜疑如同毒藤一旦滋生便疯狂蔓延。
他开始以各种借口清洗那些他认为可能怀有二心或仅仅是功高震主的功臣宿将。
佑国军节度使韩建昔日曾与他联手挟持昭宗如今只因一次朝会时礼仪稍有疏漏便被罢官夺职不久“暴卒”于家。
静难军节度使杨崇本因与河东有旧被怀疑通敌满门抄斩。
甚至连最早追随他起兵的元从将领朱珍也因部下稍有过失被牵连被朱温亲自下令缢杀。
“陛下如今四方未靖正当用人之际如此……是否操之过急?”敬翔目睹昔日同僚纷纷罹难心中凛然不得不硬着头皮劝谏。
朱温目光阴鸷冷冷道:“敬先生你可知这龙椅之下垫着多少尸骨?朕能坐上来就不怕再多垫几具!这些骄兵悍将今日能拥戴朕明日就能拥戴别人!不把他们收拾服帖朕寝食难安!” 他信奉的是最原始的丛林法则认为只有绝对的恐惧才能维系统治。
于是开封朝堂之上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每一次朝会都如同一次鬼门关前的徘徊不知屠刀下一刻会落在谁的头上。
新生的梁朝从其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浸泡在猜忌与忠臣的鲜血之中。
二、 太原:砺剑悲歌 与开封的血色恐怖相比太原晋阳宫内弥漫的则是一种悲壮而决绝的氛围。
李克用正式去除了所有唐室所授的官爵(实际上早已名存实亡)但他拒绝接受朱梁的任何册封依旧沿用“晋王”的称号(自封)奉大唐天佑年号将河东之地变成了一个誓与伪梁血战到底的孤城。
他身着粗麻孝服每日在昭宗皇帝灵位前焚香祷告誓言复仇。
但这位沙陀雄主经潞州之败与国破之痛的双重打击加之年岁渐长身体已大不如前那只独眼中虽依旧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却也时常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沉疴缠身的痛苦。
“父王保重身体要紧。
”李存勖看着父亲日渐憔悴的面容忧心忡忡“复仇大业非一日之功。
如今朱梁新立其内部倾轧人心未附正是我河东积蓄力量联络四方之时。
” 李克用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喘息稍定才抓住儿子的手独眼死死盯着他:“存勖为父……怕是时日无多了。
这国仇家恨这河东基业将来……都要落在你的肩上!朱温老贼凶残暴虐其势虽大然失道寡助!你……切莫学为父有时过于刚猛易折要懂得隐忍要善用谋略!”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压低声音:“尤其是……要小心你那些叔父辈的将领他们随某家征战多年功高……有时难免……”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李存勖已然明白。
权力交接的阴影即使在同仇敌忾的河东集团内部也同样存在。
“儿臣明白!”李存勖重重叩首“儿臣必当谨记父王教诲卧薪尝胆励精图治!终有一日必提兵南下踏平开封取朱温老贼之首级以祭奠陛下与父王在天之灵!” 李克用欣慰地点了点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晋阳宫外操练之声日夜不息。
李存勖深知河东地狭民寡与坐拥中原的朱梁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内政整顿与军队改革之中。
他以身作则勤俭刻苦与士卒同甘共苦;他打破族裔界限大力提拔汉人中有才能的文武之士;他精炼军队淘汰冗弱组建更加精锐的“铁林军”、“横冲都”等特种部队。
同时他不断派出细作潜入河南、河北收集梁朝情报散布反梁言论并持续不断地联络一切可能反梁的势力。
太原这座北方孤城在绝望中孕育着希望在悲歌中砺剑待发。
三、 诸镇:暗流分野 朱温篡唐如同在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湖面投下巨石迫使天下诸镇不得不做出自己的选择阵营开始初步显现。
淮南杨行密虽已于年前病逝但其子杨渥继位后依旧秉持其父政策割据江淮厉兵秣马拒不承认梁朝正统成为牵制朱温东南方向的重要力量。
西川王建则毫不客气地在成都称帝国号大蜀(前蜀)公开与朱梁分庭抗礼利用蜀道天险闭关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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