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付笑谈中之逝水第260章 腊月廿三49
小平原上的百姓能够提前遣散并安置但遮风挡雨的农舍和留在地里过冬的作物却不能恶战还未瞧出孰强孰弱的端倪房子已夷为平地、庄稼已践踏殆尽好好的瑞雪兆丰年尽皆毁于一瞬。
好在毛伯温实实在在地替老百姓们考虑了一回不然遭殃的又何止是房子和庄稼? 但是房子和庄稼之于老百姓实在太重要了生活在小平原上的百姓们命是保住了却并没有真正度过这一关。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天下动荡受苦遭殃的总是老百姓。
…… 亥时。
警觉这种东西说来也挺常见的算得上是人人具备却有强弱之分分人分事分时。
弱者于人可忽略不计多说无意;强者于人则不可或缺非意志坚定、生性谨慎者不可有至此方为可贵。
警觉使然公冶世英抖了个激灵脱离了睡梦。
受限于体质得益于意志他的警觉只够他刚刚脱离睡梦。
正是这个激灵唤醒并加剧了身体上的各种疼痛正是这些疼痛使得介于睡梦和现实之间的脑子清醒了一半。
于是便感受到身体上除了疼痛还暖洋洋的。
凭借十多年的睡觉经验不用看也知道只有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才会这么舒服。
尽可能不牵动痛处的前提下稍稍挪了挪又酸又麻又僵的身子脸颊满足的在柔软的被子上蹭了蹭。
大冬天里还有比躺在温暖的被窝中更幸福的事情吗? 不对记忆中明明是靠在炕沿喝粥怎么就钻到被窝里去了? 于是脑子又清醒了一小半。
动脑动嘴动眼动耳不动手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所以习惯性的不愿动身子一半是懒得动一半是不敢动越动越痛。
他是个缺乏运动的人冷不丁运动了而且还是超负荷长时间的剧烈运动睡了一觉之后身体哪有不痛的道理加上各种磕碰伤更是痛上加痛所以能不动身子就不动。
使出了吃奶的劲重如千斤的眼皮只抬起了一半还是原来的农舍倒是亮堂了不少似有人影晃动。
转动眼珠见一陌生身影正俯身在炕上不知在做些什么看不到具体形貌从背影和穿着上判断应该是名男子。
他记得重伤昏迷的月就躺在炕上是他亲手抱上去的而这名陌生男子现在就趴在炕上难不成是在行不轨之事? 最后一小半清醒也恢复了再顾不得疼痛生出一股力气倏然坐起把疼痛转化为喝斥:“贼子放开那个姑娘!” 陌生男子的背影抖了下明显是被吓了一跳却并没有立即回身连起身都没有依然俯身在炕上。
遭人无视总是不爽的至少不会觉得爽快区别在于对待的态度。
公冶世英无心计较被人无视的不爽他的态度是掀被然后下床。
只进行到掀被一步下床一步便搁置了因为他想到或者说注意到了一些问题——靠在炕沿喝粥然后睡着了醒来时却是在温暖的被窝里;体内脏腑肠道中流淌着一股舒服的暖流凭借多年的吃药经验想来是在睡梦之际有人给他喂服了某些滋补气血的药石;拖行月时双手磨破了皮已经得到了包扎可以感觉到内里还上了药;棺木里滚动时多有磕碰撞扭遍布全身现在或贴了药膏或敷了药酒。
而这些事情怎么看都是帮助人的好事一个有助人之心的男人纵使好色该不至于对一名奄奄一息的女子行不轨之事;从这些事情上还可以看出非懂医药之大夫所不能够。
屋里只有陌生男子这么一个行动正常的人基本上就能肯定这些助人好事都是他所为。
那么俯身在炕上便多了另外一种解释——大夫碰上伤患自然便是治伤了。
公冶世英的脑子转得够快态度跟着发生大转变依循礼数忍痛抱拳道:“可是阁下替在下治的伤?” 陌生男子并未立即接话片刻后吐了口气似是忙完了手头的事情。
起身回头用布巾擦拭手上的血渍用衣袖抹去额头的汗水致歉道:“令阃伤势严重性命垂危伤急从权在下不顾男女之别自作主张替令阃治伤还请小兄弟原宥则个。
”话声清朗透着一股坦荡磊落之气。
公冶世英的双脚已下到地上看清了陌生男子的形貌是位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小伙貌睟然身癯然眉目清朗鼻梁高挺身形高瘦精神饱满蓄有一把黑亮柔软的大胡子。
不能说如何俊朗衣着也十分朴素气态端的是不俗这样的人焉能做出登徒子那等轻薄之事?虽说人不可貌相但凭外貌还是能看出部分品性的。
对方的话证实了公冶世英的猜测也带出了别的误会方才他在不知情下的喝斥已然排除了他与月的某种关系想来是这位青年男子治伤投入只是被突如其来的喝斥吓了一跳实际上并未注意喝斥的内容仍把公冶世英和月误认为是寻常小夫妻。
被人误会了公冶世英心里有股说不清的奇怪感觉不过他还是决定应该澄清一下理由不在女子名节月她自己都不见得会在乎而在他怕月醒来后得知此事找他麻烦于是说道:“先生误会了这位姑娘并非在下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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