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雪1937卦变金陵第263章 以心观象离火不灭
陆九蹲在档案库的木梯上后颈被霉味浸得发黏。
他刚用易容膏捏出修缮队老张的酒糟鼻工牌还别在褪色的蓝布衫上——这是他今早混过岗哨时从真正的老张身上来的。
此刻楼下传来皮鞋叩地声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半声咳嗽像极了老张常年咳的痨病腔。
皮鞋声在档案架前停住是翻译官小林的公鸭嗓:《金陵肃正名录》第三卷上个月要的。
陆九隔着木板缝隙往下看见个戴圆框眼镜的文职官正从最里层的铁柜抽档案封皮上的烫金昭和十九年刺得他眼疼。
那名录他见过半页上头的名字都是军统线人、地下党员旁注已清除可他知道其中至少三十七个名字的主人此刻正藏在城外芦苇荡里靠白桃配的避瘟散吊着命。
找到了。
文职官将档案放在桌上牛皮纸窸窣作响。
陆九的手指在裤袋里摸向钢笔——笔帽里藏着微型相机。
可就在他要往下挪半步时眼角扫见铁柜最底层有本残卷封皮磨得发白露出底下隐约的朱砂印:药王宗。
他的呼吸突然滞住。
十年前白桃的祖母白芷被日军围捕时他替她扛过药箱箱底就压着这么一方朱印。
等楼下的脚步声彻底消失陆九几乎是跌下木梯的。
铁柜锁孔里还插着文职官的钥匙——看来这伪政府的蛀虫连档案库的规矩都懒得守。
残卷的封皮一翻开就簌簌掉渣墨迹竟是反着写的像被人用镜子拓印上去的。
他摸出怀里的小铜镜镜面映出字迹时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守脉人丁丑年春:李长庚声归地窍;戊寅年冬:周素芬声归地窍......泛黄的纸页上每个名字下都画着小小的卦象震卦、坎卦、兑卦最后一页最末一行是他熟悉的字迹:白芷壬午年殁女梅承。
陆九的指尖抚过字突然触到纸背凸起的纹路。
他摸出修档案用的竹刀轻轻刮开表层油墨一行小字现出来:艮位守碑人夜夜补账。
当啷掉在地上回音撞得他耳膜生疼——这是白芷的密信只有药王宗血脉能解的反书可此刻握在他手里。
芦苇荡的风从气窗灌进来吹得残卷哗哗响。
陆九猛地合上本子心跳声盖过了窗外的鸟鸣。
他得把这东西送出去可楼下的卫兵每半小时巡逻一次而他现在的脸最多还能撑两小时。
与此同时东北护城河桥头的青石板上小梅正弯腰捡着被风吹散的落叶。
她的竹簸箕倒扣在地上碎叶混着煤渣像团没揉匀的灰面。
老更夫就坐在桥头石栏上灰布棉袄洗得发白手里没拿梆子嘴唇却在动像在跟谁念夜课。
对不住嘞。
小梅赔着笑指尖悄悄勾住银丝。
这是白桃用千年寒铁打的专通地脉。
她假装去够一片飘到更夫脚边的枯叶银丝顺着指缝滑出轻轻触到更夫的千层底。
地底下的震颤来得很突然。
银丝在掌心跳成乱麻小梅差点咬到舌头——那不是普通的地脉是无数个字在往她骨头里钻。
她闭着眼顺着银丝的牵引往下探三尺五尺最后触到块冰冷的石头。
无字碑碑底刻着一行小字:艮其身无咎。
是《艮卦》六四爻辞。
小梅的指尖在发抖。
她记得白桃说过艮为山为止守碑人当如磐石止而不忘守。
更夫突然咳了一声她猛地缩回手抬头正撞进他浑浊的眼睛里。
那双眼像口老井沉淀着太多她读不懂的东西。
姑娘更夫开口了嗓音哑得像砂纸这风里有药味。
小梅的后背沁出冷汗。
她抓起簸箕往里头胡乱扒拉落叶指甲盖都蹭破了。
可就在她要走时更夫又说:你奶奶的银镯子我见过。
她的手顿住了。
十年前白芷被围捕那晚确实把陪嫁的银镯子塞给了她说见镯子如见人。
此刻那镯子正戴在她腕上被粗布袖管遮得严严实实。
夜里来。
更夫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灯心草灰。
月上柳梢头时白桃蹲在草棚角落面前的陶碗里浮着层黑褐色的药渣。
她不能言喉头的银针是三天前替伤兵取弹片时被日军暗箭射中的现在每咽口水都像吞碎玻璃。
可她的手很稳夹着银针的指尖在药渣上划动水痕渐渐显出字迹:离位有眼目盲者见。
陆九推门进来时草棚的布帘被夜风吹得掀起一角露出他怀里鼓囊囊的《营造法式》。
他看见药渣上的字瞳孔微微收缩:离为火正南。
旧眼科医院? 白桃点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比了个盲人摸墙的动作。
陆九突然想起今早档案库里那页草图图上的盲人指尖浮着卦纹——原来那些无用人员竟是用另一种方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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