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雪1937卦变金陵第409章 西南坤位信号回流
军医院外的喧嚣与香火并未能驱散金陵城上空盘旋的死气。
白桃守在“唤名坛”前双眼因三日未眠而布满血丝。
风中飘荡的是几百个家庭最后的希望每一个红布条上都承载着一个沉甸甸的名字一声声泣血的呼唤。
然而神迹并未如期而至昏迷者依旧沉睡仿佛灵魂早已远行。
就在众人心气渐散的第三日清晨一声微弱的呻吟从医疗帐篷内传来。
一名被判定为“意识归零”仅靠米汤吊命的老药工竟颤巍巍地坐了起来。
他的双眼浑浊像是蒙尘的琉璃却死死地盯着白桃的方向。
白桃心中一紧快步上前。
老人枯瘦如柴的手猛地攥住她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
“他们……他们用你的名字烧过火……”老药工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吼每一字都带着血沫的腥气“就在东沟柳下……那口老井边!” 白桃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东沟柳那是她幼时跟随父亲白景明采药的秘境那口老井更是她夏日取水解渴的去处。
那里怎么会和这种邪祟之事扯上关系? 她来不及多想老药工说完这句话便脑袋一歪彻底断了气但那双惊恐的眼睛却永远地凝固在了脸上。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立刻点了几个信得过的伙计带上锄头和铁锹疯了一般奔向城郊的东沟柳。
昔日绿柳成荫的河沟早已干涸那口老井也被填埋了大半只剩下一个浅坑。
众人二话不说挥锹就挖。
腥臭的淤泥被一铲铲地翻出混杂着腐烂的草根和动物的尸骨。
挖了近半个时辰铁锹“当”的一声脆响碰到一块硬物。
白桃亲自跳下坑用手扒开湿滑的泥土在一段腐朽的木梁夹层里摸出了一件冰冷的东西。
那是一块铜牌只有半个巴掌大被火烧得焦黑扭曲但入手的分量却沉得异常。
她用衣袖用力擦拭铜牌的背面三个古朴的篆字在晨光下赫然显现——白景明。
她的父亲金陵杏林界公认的宗师失踪了整整一年。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城破前夕带着祖传的医经秘方南下避难了。
可这块刻着他名字的铜牌却被埋在了这种阴秽之地。
白桃的指尖抚过那三个字在铜牌的边缘她摸到了一层细密的灰烬闻起来有符纸燃烧后特有的草木与硫磺混合的味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中炸开。
她指尖颤抖抚过那冰冷的铭文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原来不是失踪……是早就被列进了祭品名单。
” 同一时刻在城南一座废弃的义庄深井底部小梅盘坐于一片死寂的黑暗中。
那七根曾连接着金陵地脉的红线早已断裂但断口处却并未消散反而像有了生命一般化作无数纤细的根须深深扎入井底的石缝与泥土之中汲取着大地最深沉的幽冥之气。
她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
就在刚才她感知到西南坤位的方向一股极其微弱的地语信号正在回流。
那信号断断续续如同垂死之人的心跳却顽固地试图重建一条被她斩断的通道。
敌人比她想象的更坚韧他们正在修复被破坏的“阵眼”。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小梅没有丝毫犹豫她举起右手一口咬破自己的食指指尖。
殷红的鲜血涌出带着一股奇异的清香。
她以指为笔以血为墨迅速在湿冷的井壁上画下一道道繁复而诡异的符文。
那图案形似一道锁喉的枷锁正是道门秘法中用以禁绝声音与讯息的“封喉阵”。
阵法绘成的瞬间她从怀中取出一枚寸许长的乌木钉此为“安魂钉”能镇压一方气脉。
她将木钉按在阵法中央而后将流血的手指重重压在钉尾将自身最精纯的生命精血通过安魂钉源源不断地灌入脚下地脉。
“我名小梅今令八方静默。
”她的声音在井底回荡不像人言更像是古老岩石的低语。
话音落下的刹那遥远的西南地底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是某种精密至极的机械被强行崩解又像是巨兽临死前的最后一声呜咽。
金陵城外一处伪装成残破土地庙的日军秘密监控站内数名技术兵正围着一台嗡嗡作响的机器紧张地忙碌着。
突然一名曹长指着其中一个刚刚重启的接收器屏幕惊恐地喊道:“少佐阁下!” 屏幕上所有复杂的数据流瞬间消失只剩下一行刺眼的红色乱码在短暂地闪烁后凝固不动:“C7信号中断——原因:命名权被夺。
” 相较于地底世界的惊心动魄陆九所在的临时医馆则显得异常平静。
他躺在床上太阳穴上两个细小的针孔已经结痂却依然在隐隐作痛。
这些天他夜夜都会做同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赤身裸体地站在一个由无数盏灯组成的法阵中央四面八方都是看不清面孔的眼睛在贪婪地注视着他审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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